大总统钧鉴：
敬禀者。窃芬籍隶三湘，幼失所恃，随侍先父成谋从事军旅，统率长江水师，兼统南洋兵轮，历有年所。讲武修文，皆自庭训。壮岁游宦滇南，曾为河西县令，办理剿匪事宜，粗立薄效，寸进有阶。原期改革政治，以图振兴，讵压力过甚，办事诸多钳制，一言不合，罢官归里，九载于兹。满拟纵迹留侯，追踪范蠡，然每念天下同苦专制久矣，未尝不耿耿于怀。当鄂省倡义之初，莫不欢欣鼓舞，芬随即奔走上下长江水师二十二营，暗为运动，以先人之余绪，度士卒之必从，一经提倡，到处响应。是以沿江一带，无不望风归命，俯伏皈依。事本出于热诚，信用岂其自许；情实激于义愤，捐躯在所不辞。兹值大总统总理万机，为民推戴，共和政体，有远过前代者，有视前代为未备者，以宽大忠厚建立规模，以礼逊节义成就风俗，肇造一大共和之天下，以为万世之宗。芬分属国民，目击时艰，稍有所见，用敢直陈。
伏查大江之南，上自荆岳，下至常润，不过十郡。十郡之间，其要不过十渡。上流最要者三：荆南之公安、石首，岳之北津；中流最要者二：鄂之武昌、太平之采石；下流最要者二：建康之浦口、镇江之瓜州是也。姑以目前论之，和议不谐非所患，和议谐矣，而因循无备之可患。东南之地，军队云集，一旦遣散，势必蓄怨含愤，难保无作奸犯科情事。若江上无虞，则沿江一带，皆可安堵如常。倘轻弃天险，听其投鞭，万一有失，而东南诸郡，皆有燎原漂木之变。愚谓守江急于守城，水军重于陆军。若长江水师一军据其要害，实可左顾右盼，雄视四方。惟是地面辽阔，将卒质否不齐，欲求将卒之得力，全在统率之得人。为统率者，非有雄才大略、文武兼资之员，不足以胜其任。当务之急，则在于料理水师。盖水师者，长江之保障也，料理就绪，然后长江可保，而东南可安。莫若就原有之舟师，编制成旅，分扎险隘，无事则常川梭巡江面，盘诘奸宄；有事则随时调遣，往来策应，堵截河津。外御戎狄，内销盗匪，皆兼利也。思患预防（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