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望苏俄为统一中国提供帮助——在上海与俄人格克尔等的谈话(俄译中)①

题名：	期望苏俄为统一中国提供帮助——在上海与俄人格克尔等的谈话(俄译中)①
撰写时间：	一九二二年九月二十六日
原载：	记录格克尔与孙逸仙的谈话”，莫斯科，一九九四年（俄文版)(李玉贞译)
出处：	黄彦编：《孙文选集》（下册），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2006.11
全文：	期望苏俄为统一中国提供帮助在上海与俄人格克尔等的谈话(俄译中)① (一九二二年九月二十六日) 孙逸仙声明他基本上同意越飞同志的想法(指其第二封信②)，就此信没有什么问题，然后格克尔同志请孙逸仙说明现在拟讨论哪些军事问题。孙回答说，首先要说的就是，俄国是否愿意支持他统一中的行动这个原则问题，第二，俄国能够用什么方式提供帮助。格克尔同志发表意见说，俄国原则上同意在统一中国的事上给予援助，而且毫无疑问，俄国认为孙逸仙是能够统一中目人。越飞同志前曾说过，最佳方案乃是谋求同吴佩孚的联合，可能避免内战，因为内战会引起外国列强的进一步干涉，也许会出现北京被占领的情况。 ① 此次谈话于是日上午在莫利爱路二十九号(今香山路七号)孙中山宅进行。来访者格克尔为苏俄高级军官，于本年八月随苏俄驻华特命全权代表越飞来华，中苏建交后任使馆武官。同时到访并作记录者是荷兰人马林，在各国活动时曾用多种化名，在中国期间用名马林、马丁，笔名孙铎)，上年六月作为共产国际派驻远东代表来华参加中国共产党筹建及其成立会，十二月在桂林访问孙中山，其后互有联系。此次谈话由《上海俄文生活报》的古尔曼担任翻译。访谈录对孙中山使用第三人称。 ② 即越飞于本月十五日自长春致孙中山的信。^ 孙说，那样的干涉很可能出现，但他以为，想防止吴佩孚与张作霖之间的战争再起是不可能的。孙希望张作霖是胜家。格克尔同志说，他亲眼见过吴佩孚军队的组织情况，他认为吴的军队要比张作霖的军队强大得多。至于吴佩孚的财政经费是否够用，他当然不能断定。吴对孙极抱好感，同意建立一个由孙领导的政府。格克尔认为吴是一个为中国统一和独立而奋斗的民族主义者。孙认为必须把吴、张这两个对手的特点加以说明。吴佩孚是中国的老学究(scholar)，不容易被新思想所吸引，他乃是一件“成品”。而张作霖是“原料”，可以加工。认为张仅仅是日本的工具，这说法不对。有一些事例证明他推行自己的政策。他虽然没有受过教育，却是一个聪明人。吴佩孚则唯英、美马首是瞻，他不止一次欺骗中国人，孙逸仙十分怀疑目前吴对俄国的友好姿态是否出自真心。他反对日本，这毫无疑问，然而与此同时却可能无意识地成了英、美资本主义的工具。吴佩孚的胜利就会是英、美的胜利。格克尔同志说，他要同吴佩孚再会谈一次并向他直言不讳地说明，俄国人只有在吴完全摆脱英、美影响后才能向他提供援助。他想说服吴佩孚务必同孙逸仙合作。吴已经知道，俄国承认孙逸仙为中国民族运动的领袖。张作霖眼下的作为只能表明他勾结一切与俄国为敌的人。满洲像是日本的一个省。那里随处可见到日本人，可有时候却不见张的踪影。张作霖与俄国的君主主义者合作，但现在与狄特里志斯将军没有联系。俄国不能坐视满洲成为第二个蒙古，让新恩琴分子在那里得到援助进攻俄国。一段时间以来，孙已经为使张作霖改变政策而做了一些工作。他现在又一次派代表到奉天去，说服张作霖视新俄国为中国的朋友。如果不能把张作霖说服，那么孙逸仙就将反对张作霖。另一方面，俄国的代表们应该告诉吴佩孚，帝国主义的支持不能使中国统一起来。如果能让吴佩孚正确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向他说明，中国只不过是列强的殖民地，这就是一大成功了。但愿此举成功，届时即可与吴携手。^ 孙博士坚信，中国迟早会统一起来。不过只靠自己的力量，他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外国列强阻挠中国的统一事业。我们需要一个支持中国统一的朋友，只有俄国可以成为这样的朋友。孙想在中国西北边界或土耳其斯坦①，拥有一支自己的由俄国提供武器和军用物资的军队。那一带有军需食品。只是交通非常不便。无论如何一定要建立这支独立的军队。可以在吴佩孚与张作霖之战以后进行这方面的工作。然而，即使吴、张不战，那也必须着手组建军队。孙逸仙在广东、江西、广西、贵州、云南、四川等南方省份也还有自己的军队，但是装备极差。俄国是否会帮助在西部(西北部)建立这样的武装力量? 格克尔同志举了土耳其为例。那里各种信仰的民族主义者共同进行反对外国侵略者的斗争。他本人就曾前去参加战斗，非常了解情况，所以他知道眼下凯末尔的胜利就是俄国的胜利。经常可以听到，俄国穷，无力助人。土耳其的情况就证明这种说法完全是错误的。首先应该把所有的民族主义力量联合起来，然后依靠俄国的援助组织起来，顺利地反抗资本主义列强。作出某些和解也在所不惜，和解后现有各派势力可以暂时合作。不过要考虑到各派系领导人之间的相互关系是会变化的。俄国能否为这样一支革命军队提供交通工具、辎重和武器?现在有三条路线，最长但最可靠的一条是经过土耳其斯坦。有这样一支武装力量也能在华南把国家统一的障碍予以清除。孙介绍了他的力量在南方省份分布的情况。如果他的观点原则上可以接受，一旦得到越飞同志通知后，他就会派一个军事专家赴长春，与格克尔同志一起为莫斯科拟订一个计划。他询问，俄国能否提供一些飞机，俄国是否制造飞机，是否有汽车，有哪些型号的大炮，机关枪多不多等等。孙博士强调组建独立而可靠的武装力量的必要性。即使为此 ① 此指中国新疆省。^ 格克尔同志同意在长春进行更加深入细致的讨论，指出运输的极大难度，讲述对土耳其的帮助、红军现状以及在军队中进行宣传工作的必要性。孙逸仙在地图上指明了运送援助物资可以利用的路线。格克尔同志问，能否在洛阳同孙的代表联系，届时他们即可在那里开展这方面的工作。孙博士说最好是分头进行。因为那样，不必经过讨论就可以遵循同样的计划。不过，孙并不反对让格克尔同志带上几封信，孙给越飞写了一封简短的回信，并且请格克尔费神向越飞详细转告会谈情况。记录格克尔与孙逸仙的谈话”，莫斯科，一九九四年（俄文版)(李玉贞译)① ① 本书由俄、德两国学者合编，同时出版俄文版和德文版，所收均为莫斯科的俄罗斯国家社会政治历史档案馆(前身为苏共中央社会主义理论和历史研究院中央党务档案馆)珍藏的原始档案。该书现有中译本二种，皆出版于一九九七年：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译《联共(布)、共产国际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 (1920～1925)仁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北京图书馆出版社出版发行，李玉贞译《联共，共产国际与中国》(1920～1925)第一卷，台北、东大图书公司发行。